[连载] 夜四

十月二号晚,昔瓜和萍果又在学校门口见面.一见面昔瓜就很不快.因为藩茄也在.昔瓜想,难道叫我来就是为了人多助兴么?煞是扫兴.
  于是昔瓜行尸走肉的和她们去三沿广场逛了几圈.而她们似乎还不知道昔瓜怎么莫名的郁闷起来了.
  萍果突然和昔瓜说,"三角形是最稳定的."昔瓜听了不是滋味.她是在说现在三个人走在一起,还是说昔瓜萍果和柠濛呢?觉得萍果的话很可笑.
  于是反唇相讥道,"一个点才是最稳定的."话里有话,其实昔瓜想说,就你自己一个人多痛快.但是藏得太深了,萍果没体会到.
  夜渐深.藩茄终于要回去了.虽然送走了藩茄,但是昔瓜心情还是受影响.想了一些不好的事,或许自己只是萍果的一个玩伴.她对谁都会说自己的小秘密,她在班上也认了很多兄弟姐妹,她对谁都是这样的.可能是昔瓜自己错了.因为现在的萍果让他觉得,自己连郁闷的理由都没有.思虑至此,昔瓜不由得轻叹.
  而萍果则像是完全不知道昔瓜在郁闷什么.甚至以为昔瓜不喜欢和她在一起.昔瓜相当纠结.难道萍果太小了么.她好像什么都不懂.昔瓜也不可能和她解释的.就这样,他们似乎要不欢而散的走在街上.萍果放假的时候是自由的.家里人不在这里.没人管束.昔瓜想,不然喝点酒吧.酒过三巡说不定可以多说些话.昔瓜不想把萍果灌醉,所以要喝也是他自己喝.刚好走到一个地下超市门前.昔瓜就下去买了瓶二锅头,还有一瓶忘了名字.
  萍果在超市里的一个摆件上注视了很久,对昔瓜说,"这是什么字?"
  昔瓜说,"家."
  "我现在没有家了."萍果缓缓道出.昔瓜知道她的父母闹离异.没再说什么.
  街上的行人不多了.小城的灯火并不绚烂.周围开始安静.仿佛这座城市里只有昔瓜和萍果.路就是铺给他们走的,楼就是建给他们看的.
  他们走了一晚上,累了.就在赛格的一条巷子里休息.坐在一间关门的店面门口.昔瓜倚着门,边喝着酒边听萍果不停的说话.萍果说了很多家里的事情,的确是很复杂很破碎的家景.昔瓜不觉的怜爱起萍果来.萍果又说了许多往人往事,昔瓜又觉得萍果怎会如此历尽沧桑.萍果还说了她妈妈她姑姑对她说的爱情,昔瓜想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,为什么这般勘破红尘,对爱情竟不向往,净是灰心和失望.萍果带着消极与偏激.昔瓜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好的,但是他并没有反驳.因为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.更何况,她是他的谁,他又是她的谁?昔瓜只会充当一个倾听者,而独自消化自己的烦闷.
  昔瓜很敏感.虽然萍果的家庭对其影响太大.但是当着昔瓜的面,说得爱情一文不值.是在说,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了么?一个喜欢你的女生,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说这样的话么?她不怕他离她而去?她是不喜欢你的.昔瓜对自己说.她想让你也不喜欢她.
  相反的,萍果很看重亲情.她倒是很乐意昔瓜这个哥哥.但是昔瓜知道这不是亲情,更困惑,仅仅是所谓的哥哥么?
  似乎所有人对萍果都很好,似乎她对所有都很好.昔瓜在萍果心中又算什么呢?萍果和昔瓜说这么多事情,是因为她信任昔瓜么?还是她谁都信任..之前昔瓜的感觉是肯定的,但是这几天和萍果的相处,让昔瓜的感觉很动摇.昔瓜不由得胸闷.又有两口酒下肚,方压制住心情.
  萍果还在耳边问,"哥,你到底在郁闷什么啊?"昔瓜觉得甚是讽刺.笑了笑,什么也没说.
  正当昔瓜不得其解的时候,萍果说,"我有点累,能靠一下你肩膀么?"
  昔瓜有点吃惊.于是萍果的头就倚在昔瓜身上.如果说身体上的接触,昔瓜和女孩子这还是第一次.萍果的短发飘过昔瓜的脸,昔瓜可能是喝醉了.因为他闻不到任何气味.洗发水的味道也没有.不过昔瓜还是有点紧张,猛灌了自己几口酒.
  夜更深,已是半夜三点.路上早已没有行人,时不时照来的车灯,但不知车上的人是怎么想这对人.而昔瓜却有一种落魄街头,两情相依的感动.他吐着烟,喝着酒,还有佳人相伴.有了一点满足.令人沉醉.
  或许萍果还是喜欢昔瓜的,但愿她不是过了今夜就靠在别人的肩头上.
  昔瓜喝完两瓶酒,寒意袭来.要找个地方安顿了.于是他们去了万里行网吧.昔瓜醉了,趴着桌子睡了.以至于压了耳朵都不知道.第二天醒来,碰到耳朵一点感觉都没有,还以为是戴着耳机.后来耳朵麻木了半个多月,才渐渐有知觉.
  酒初醒,昔瓜尤记得昨夜的忧郁.离开网吧的时候昔瓜买了两瓶可乐,萍果说不想喝.昔瓜也觉得不想喝,没打开就直接扔了.
  暮早,下着细雨.昔瓜和萍果就慢慢的走回去.萍果暂住在葡淘家.路上,萍果和昔瓜说过两句经典的话.
  "你知道什么是守望者吗?就是守望着,却得不到."
  谁守望谁呢?萍果是不是在暗示,他们之间的阻碍太多?昔瓜想想自己已是一个高三的学生.对于未来给不起任何的承诺.甚至连谈情的资格都没有.或许他们是互相守望吧.昔瓜无奈,太多的理性约束了感性.太多的现实打破了憧憬.更让昔瓜无奈的是,萍果的教义似乎已经把她的心压得一丝不露.哪怕昔瓜想迈出那一步,都没有办法.因为昔瓜看不清萍果的心,他不会冒险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做这一个决定.昔瓜想,如果他们换一个时间,换一个地点相识,情况会不会好一些?
  "快乐是一天,不快乐也是一天.你为什么不快乐的过一天呢?."
  昔瓜何曾不想开心.但是他已经钻进了死胡同,很难走出来了.昔瓜分析了一下当时的处境,他不知道萍果是不是喜欢他.喜欢了怎样呢?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.但倘若萍果不喜欢昔瓜,昔瓜更不情愿这样.因为昔瓜是带有些傲气的.他不会去追求一个对自己没有好感的人.他只会接受两情相悦.如果萍果不喜欢昔瓜,昔瓜一定会离开.但是昔瓜想不到自己是如此的在意萍果.怕萍果以后吃亏,受伤害.他也纳闷自己为何这般在意,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,而且萍果却没有如此在意昔瓜.昔瓜一想,她的事关我什么事?想放下,但已松不开手.或者昔瓜完全可以把萍果当成一个好朋友,或者当她的好哥哥.如是这样,昔瓜就真正成了守望者了.而一个有傲骨的人,绝对不会选择守望的.于是所有的路都被堵住了,昔瓜只能烦恼.昔瓜不想烦恼,所以他又继续想找出路,殊不知越想越烦.索性不想,但不想也烦.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...春水结冰流不动了.
  就这样,昔瓜还没从昨晚的抑郁中缓过来,却患了后遗症.
  到了分别的路口.萍果转身离去在蒙蒙细雨中...没有回头.昔瓜不知几时才能再见,更想萍果多在自己身边一会,或许再多说些话,昔瓜可以想通他的问题.但是没有,昔瓜连叫住她的借口都想不出来.他伫足,望见天空的乌云,心有千千结.吃了口雨水.再放一眼看世界,已成灰色.
  昔瓜知道自己中毒不浅了.拦了一辆摩的,和司机说,"快."回家了.

  写在后面的话.这说的是昔瓜和在高中认识的一位女生的故事.而与她的"约会"都是在晚上.对于一个高三学生而言,实在是青春中浓墨重彩的一笔.但是这并不是祭奠的回忆.昔瓜现在已经大三.在昔瓜补习的那一年,萍果和昔瓜终于在了一起.萍果也是昔瓜现在的,第一个女友.文中均是昔瓜的怀想.个人因素较多,各位读者可能有些困惑.敬请谅解.之后的故事还有两夜,还未写.有空再补上.
  愿有情人终成眷属.愿青春无悔.